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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腾云

直到有一个人影走到他眼前,挺拔的身材遮挡了最后一线阳光,阴影将李珣整个罩在其中。

“走吧!”这是师父对弟子说的第一句话。

李珣不敢多言,轻应了一声跟在林阁后面,规矩行步,随他出了未明观,又西行数里,才到一处地方。

这是一座两层小楼,后面似有一道小径通向不远处的山壁,那边却是悬崖。

小楼周围多树,密集成林,林荫中透出几分幽静,也偏僻得有些过分。

李珣进入房中,眼前却是一亮。

想他在山上所处时间不算长,但也知道宗门之内,多是刻苦精进的修士,对身外之物向来不甚看重,屋中布置以实用、简洁为尚,像他所住的启元堂,便是几张床铺,一张桌子,并一套粗制茶具而已。

只是想不到,他这位师父,却是如此妙人。

触目所及,屋中家俱,都是上好材质打磨而成,形式古朴,摆放的古玩饰物虽不甚多,却是样样精品,这样的布置,倒似回到了王府。只是俗世间的富丽堂皇,转为这边的清静雅致。

李珣的眼睛利得很,只在饰物一扫,便知这些玩意儿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显然其人非林阁莫属。

一个身证仙道的修士,却总是把玩这些身外之物,也怪不得山上都传闻,林阁这百年间,修为退步得厉害。

只不过,李珣心中却是不惊反喜。既然此人心有所好,就比清虚、清溟这样高深莫测的人要好应付多了。

李珣当然也想有个好师父指点修行,最后来个长生不死,白日飞升,只是现在小命要紧,若他能早一日学到“灵犀诀”,便多出一分活命的机会。

有这样一个师父,如果再投其所好,赢得他的欢心,一年之内,将灵犀诀学成到手,不过等闲之事。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林阁却是身形不停,从侧门出去,绕上了后边的小径,李珣赶忙跟上。

到了悬崖边上,林阁也不稍等,脚下像是踩着实地,一步步走了下去,在十余丈下转身,进了一个应是他开辟的洞府。

李珣心中叫苦,他可没有林阁这样御气飞行的本事,可看样子,林阁又一点儿帮他的意思都没有,只能一咬牙,提气跳了下去,估计差不多了,内息一振,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勉强落在一节突出的石台上。

“修为不错,只是在轻身术上,惨不忍睹……”林阁站在一边,第一次正眼瞧他。

李珣尴尬一笑:“弟子对诸多应用法门,都不甚了了。”

“内息为体,法门为用,有了基础,技巧之类以后再学不迟。”林阁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入洞府。

李珣也是习惯使然,就多看了一眼洞府上的禁制,似乎是以“明纹”、“山纹”、“水纹”融合而成,恰成为一幅淡雅的山水

画,其中极巧妙地运用了阴影浓淡的变化,似乎又有“晦纹”的手段。

“看来又有得忙了!”李珣暂且按下见猎心喜的心情,紧赶两步,跟在林阁后面。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修士开辟的洞府,似也没有他所想象的白玉明珠交相辉映,仙丹秘笈遍地摆放的模样。

仅仅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一个丹室、一个打坐用的静室,还有一间典籍存放的书房,如此而已。

如果说有异常,便是不知这深入山腹的洞府是如何取光。找不到一个明显的光源,却满室亮堂堂的,纤毫毕现,与天光无异。

林阁带着他进入书房,里面典籍也不甚多,多是一些道书之类,但有大半,李珣却是从未见过。

“这里有《灵犀诀》全本,以及我往日的心得,一会儿我传你法诀,日后便可到此修炼参考有什么想说?”

李珣此时脸上的表情非常之精采。

他看着书架第二层上,满满一排的诸如《灵犀诀初探》、《入境心得》、《感应记录》等等书册,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一拥而上,嘴上漫声应道:“只是不想这一门法诀是如此复杂……”

“灵犀诀入门难,巩固难,大成却易,只看你有没有那心思。想来,你能花上七年去攀峰,便能花上七十年去入门吧!”

李珣平定心绪,躬身应道:“必不负师尊所望!”

林阁淡淡地应了一声:“那拜师之礼也不必了,只有你有心便成。今日之后,你就来此修行吧,明日我为你传授入门之法,之后自行修炼即可。每月再将你所有疑问不懂的事报上来,我来为你解答。”

林阁说完,随即便传了他进入此地的法诀,再让他出去。

李珣喏喏而退,只是才到门前,林阁又问了一句:气篇’修到哪里了?”

“只到了‘东海沉碧水’的收势,近日正准备流转元气,聚丹冲关。”

进境却是不错。本来我还想助你冲关,但既然已是水到渠成之事,也就不必急切,以免坏你根基。你且去冲关,冲关之后再来此修行,效果更佳。”

李珣又应了一声,见林阁再无话说,便退出门外。临去之间,他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林阁脸上那慵懒无谓的神情,又深重了几分。

李珣心中一动,却随即便被无法抑制的狂喜充满,再想不到其他事情:“灵犀诀,已是我掌中之物了……还有两年,两年……”

他翻身上了悬崖,峰上残阳如血,映得千里浮云,乱闪霞光。照在他脸上,也赤红一片。

冬日的连霞山,有着“霞映千山雪”的景致。每至大雪封山的时候,清晨、傍晚的霞光,映着山头上的白雪,彩光流溢,瑞气腾腾,在观霞峰上,一眼望去,便能见到霞光如海,波涛奔涌,无穷无尽的奇观。

据说,明心剑宗有一门“披霞剑诀”,便是从此景中得来,乃是宗门内一等一的应用法门,剑起处指一挥间,丹霞几万重”的美誉。

李珣还修不到这般的高等剑诀,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观瞻。

昨晚才做完功课,单智便登上门来,扯着他要到观霞峰上,去看“霞映千山雪”的景致。

当时李珣还奇怪,他怎会有这种雅兴,而到此时才知,原来看景虽真,却不是看天地之景,而是看人景。

原来,今日是祈碧师姐修习“披霞剑诀”的日子。据单智的情报,她陷在一个关口已有三个多月了,所以近日常会到观霞峰上观看景致,希望能激灵感,突破高原阶段。

而单智把李珣拉来,应该只是找个名目,以应付祈碧师姐的质询吧。

说又说回来,祈碧师姐的温柔性情,却是整个明心剑宗都知道的。而在她眼里,单智也好,李珣也罢,不过还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就算明知这理由牵强,也不会责怪。

所以这个时候,单智便可光明正大地以欣赏风光的理由,欣赏美人如玉剑如虹的景致。

同时,李珣的心情也是不错,像披霞剑诀这样的高层次剑诀,李珣一贯向往之,兼又因为他对复合的“霞纹”理解深透,才看了几眼,便陷入剑诀的奥妙之中。

明心剑宗的禁制法门,每一类都对应着一门特殊法诀,都是具有完备体系的法诀系统,虽然只是反映了明心剑宗的博门的一角,但还是透露出其中一以贯之的核心。

李珣年纪虽小,却是连清虚也赞赏有加的,是对宗门禁制研究的大行家,他欠缺的只是系统的认识而已。

正式入门拜师已有两个月,系统的知识早就补了过来,此时说他是三代弟子中禁制研究的第一人,绝不为过。

李珣触类旁通,觉披霞剑诀中也有不少霞纹禁制的影子,尤其是在守势,其纹理更是贯通一气,让李珣很容易就能看明白。再举一反三,攻势中的细碎脉络,也在慢慢整合之中。

如果这种情况让清虚等人知道,必又是一番惊叹,这就是天赋和爱好的优势了。

李珣天赋本就惊人,出于对各类禁制的熟悉和了解,自然也别有偏好。世人均说,做学问做到深处,自有一番情趣在其中,李珣差不多就到了这个境界。

无论是如何复杂的禁制,在他眼中,都是趣味的集合,将其破解再创造,那便是最动人的滋味,仿佛是上了瘾,入了魔,而自得其乐。

时间便在祈碧的参悟中、单智和李珣不同的痴迷中,迅过去。

千山霞光散尽,两位少年的到来,并没有给祈碧带来好运气,滞碍依旧,她脸上也现出了几分失望。

但她毕竟性子温和,耐性也高,当下强抑了心中的失望,微笑着和单智、李珣道别。

单智却是没办法和她多说话,只能强笑着看她离开。回头再看李珣,却见他低着头,在雪地里不知画些什么,线条纹理细密得很,看得他头晕。

大概刚刚祈碧道别时,李珣没听到的可能性还大些,便没好气地叫了一声:“珣师弟,走啦!”

李珣知道现在的单智心情糟糕,不敢怠慢,忙跳了起来,与他说笑两声,缓和他的心情,这才跟着他离去。

他们才走了不过几分钟,峰上剑光一闪,祈碧竟又现身出来。

“那珠子不要掉了!”

她显得有些着急,口中那掉了的珠子,是文海送给她的佩饰,上面还有文海亲刻的一个小禁制,虽然威力不大,却是他的一片心意,祈碧绝不愿把它丢弃!

幸好,她眼力极佳,也没花多大功夫,便在一处岩缝找到了那珠子,方才出了一口气,眼中却无意间看到了雪地上纷乱的纹路。其中似曾相识的轮廓让她微微一怔:“这是那位珣师弟画的吧!”

想到刚刚那位如痴如狂,连她道别都不理的小师弟,她忍不住抿嘴一笑,觉得这个在同伴口中,被称为“三代祖师以下第一人”的小孩子,比他的师兄要有趣多了。

心中好奇,她便多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就移不开了。

这……这分明就是披霞剑诀中所涉及的一些精妙法门,只是以类似于禁制纹路的方法表现出来!

祈碧对宗门禁制也有研究,看得正是心领神会。

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仔细观察:“在守势方面,剑诀的精微之处,已经被阐得差不多了…处却是不同,也许是功力不够吧!可是……”

她心中忽地一动,剑诀瞬间展开,也不作势,只是在体内将真息运转,按照平日脉络运行,到那一个关键处,却是气机陡变,循着这雪地刻纹的思路,一个小小变化,竟是顺畅通过。

不,何止是顺畅!

也就是小小的一个变化,她体内真息运转,便有了一分奇特的牵引之力。接下来,她已不由此主地,按照这小孩儿的思路运行下去。

每过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变化,真息牵引便深重一分,直至那数月来也没能冲过的关窍,只觉得那里如沸汤沃雪,水到渠成,轻轻松松便冲了过去,余势不止,又连过三四个关窍,才余势消竭。

祈碧此时已是呆了:是……”她下意识地骈指成剑,当空一挥,只见山顶上剑气冲霄,霞光明灭,数十层丹霞剑气此去彼来,无休无止。

虽远比不上传说中“丹霞万重”的至高境界,也比不过师尊“剑气千幻”的精深,但这分明就是练通了剑诀,才会有的表现!

“这便成了?”

她傻傻地站了半晌,然后猛地半跪下来,仔细打量后面的变化。只可惜,后面的却让她大失所望。

后面的变化,虽然也是颇为精妙,但凌乱不堪,不成系统,尤其是在攻势方面,更是千头万绪,没有条理。

祈碧脸上一红,她冰雪聪明,自是明白因为自己的错误,误导了那小孩儿的思路,让他推不下去,这才有此表现。

这也可以证明,并非是那孩子的修为远过于她,而是其思路的灵动,以及深刻的推演能力,使他完成了这天才的大手笔。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灵光闪现,而对祈碧而言,却不知让她少绕了多少弯路,节省了多少时光!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看向山下,在那云雾流动的山路上,似正有一个少年的身影,缓步移动。

“三代祖师之下第一…碧掠起额前飘落的长,浅浅而笑:“或许,并非是妄言呢!”

李珣并不知道祈碧对他的极高评价,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不是他已经具备了高的修养,而是他现在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强烈的痛苦,已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点力量。

过去一个多月,李珣在修炼幽明气时已经感觉到,外来的强大阴火,和心窍中的血魇结合得分外紧密。

二者的核心互为牵引,像是阴阳鱼般转动着,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由里及外层层包裹着两种性质迥异的真息,宛如一体。

在血魇异动的同时,必然牵动了阴火的运动,由于平衡关系的存在,血魇放射出多少力量,阴火便也跟进多少,只不过,血魇的目的是为了抽取,而阴火则是灌注。

这一点,是李珣近些时日才明白的。

双方都有置李珣于死地的“功能”,但就实际而言,它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血魇类似一种寄生虫,依靠李珣提供的精气存活壮大,每日的血魇噬心,事实上也就是血魇从李珣体内抽髓噬血,吸取养料的过程。

而在这一过程中,李珣却并非只是吃闷亏。

因为血魇是至污至浊之物,其炼化过程亦污秽不堪,吸引污秽,也是壮大自身的一种方法。

所以,在吸取李珣精血的时候,它也逐丝的抽出他体内积淀的各类污物,客观上倒有伐毛洗髓之效。

阴火入体,则是鬼先生天才的想法,是用外来阴火为压力,迫使李珣这继承人努力运功,并逐步增长修为,如此内外加压,进度自然了得。

所以,它每次活动,却是正经的灌注生气,壮大真息。

由于鬼先生的安排,阴火与血魇在心窍处相遇。

本来,蕴含了鬼先生毕生修为的阴火是绝对强过血魇的,理论上来讲,血魇必会在第一时间被吞噬干净,而这却会引血散人种在里面的机关,让李珣当场心脏爆裂而亡!

庆幸的是,阴火入体的时间推迟了七年。

七年之中,血魇与李珣精血共存,长期精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性质来说,倒和李珣有了共通之处,

甚至可以算是李珣的另一个器官。

阴火当然不会把主子体内的器官给灭掉,又因为物性相吸的缘故,便和血魇共生下来,如此一抽一送,互为补充,倒也能长期共存,这也正是李珣前一段时间,痛苦减轻的原因。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事情也算单纯,结果虽有变化,也在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

可是,偏在这个时候,李珣的化气篇已炼到了“海上生明月”的层次,并由此转为灵犀诀。

直至接触了灵犀诀,李珣才明白青吟、清虚、林阁等人所说的“水磨工夫”是什么意思。

灵犀诀大概是整个通玄界在筑基层面,花费工夫最大,一等一的难入门功夫!

尤其是在李珣接触了《幽冥录》这样的邪道宝典,也亲身修习幽明气之类的上等法诀的情形下,两相比较,灵犀诀在基础部分花费的时间精力与手段,大概是幽明气的数十数百倍!

且不说层次的高低,单论在培养真息方面的各类温养功夫,幽明气只分了三步芜”、“集粹”、“化生”,而灵犀诀却分了有数十步,从最基本的“体察”开始,步步都极尽精要。

每步都有数百上千个应用法门,几乎对每一处经脉,每一处器官,都细细规定。

真按步骤走下去,十年八年未必见效,倒是林阁所说的七十年,倒还差相仿佛。

李珣本是没这个耐心的,也看不起前辈设下如此呆板的体系。可是,在他出于谨慎,以其最擅长的推演之术,花了七日七夜的时间,从简至繁,大略推了一遍之后,却是浑身冷汗涔涔,再也不敢有半点儿歪脑筋。

这是一个庞大而严密的体系,每一步的法诀,都牵扯到后面更为精微的变化。

就算是照本宣科,不用半点脑子地做下来,七八十年也是少的。

而像是李珣这般,脑子灵活,恨不能穷尽其中每一处奥妙的人来做,便是做上一两百年,也算正常!

按照李珣的推论,这从真息萌开始,经过几个阶段,便是要将他体内的真息并初成的“金丹”,硬是压缩精粹到比针眼还要小的一点“灵种”。

此后再衍生的真息,全都是这种性质,其质量较之幽明气不知要强过多少倍。

当然,在量上,又远有不及。

可以想象,要把真息进行如此庞大的压缩工程,对质量、控制力的要求是何等严格。

李珣七年精修,心无旁骛,练就的真息,似还有些不够分量,而这其中又夹杂了血魇、阴火种种不能控制的异物,这般精炼的过程,又将是如何困难!

初时,李珣对其中的难处认识得还较浅薄,他很快便做了第一步功夫“海上升明月”之后,以初成的金丹为中枢,控制全身真息,以金丹带动法诀的变化。

这是一个简单、单调枯燥的过程。

全身千万条气脉,千万类气机,便如同千万条丝线,这一过程,就如同要求人们用一根手指挑动千丝万线,让复杂的牵线木偶,变成一个活物。

除了用各类法门强化自己的控制力,清除真息中的杂质之外,便尽是无休止的尝试。

李珣用了二十天才初步找到了窍门,也就在这时,异变生了——真息与金丹已经初步统一为由李珣所控制的大系统,这个系统是完整的、精密的,也是相对脆弱的。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引起整个系统的停摆和崩溃。

血魇和阴火便成了搅局者的角色。

以往,它们每日固定的痛苦侵袭,完全由李珣的意志来抵抗。而此时,血魇的强大抽吸之力,以及阴火雄厚的生气注入,都是这一刚刚完成的系统,所不能承受的意外。

在它们冲出心窍的剎那,李珣二十天的心血便毁于一旦!

如果仅仅是做了无用功,李珣也还承受得住,只是这系统的崩坏,却绝不是一个“无用功”所能形容的。系统崩溃的剎那,已初步统合的真息,便像是决了口的大坝,瞬间袭卷了李珣全身。

如果不是李珣已习惯痛苦,如果不是阴火及时灌注了大量生气,也许早在那一瞬间,李珣便要经脉寸断而亡了!

这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现在必须要感谢血魇在七年中,帮李珣练出来的强韧,在真息的冲撞之下,竟还能顶得住,并且在李珣一日夜的昏迷之中,自动恢复了七七八八。

李珣被吓坏了,他曾经动了就此罢手不练的念头,甚至想过如何推辞下山,将拓印的《灵犀诀》全本交给血散人,再听他落的念头。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突然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对修炼及其过程中的快意甚至是折磨,都有了一种病态的渴望。

他只是停了半日工夫,便忍不住去思考修炼中的问题,而只多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忍不住身体力行,再次试验自己的想法。

简言之,他上瘾了!

这瘾头,就深刻在骨子里,时时放射出密密的痒意,使他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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