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屋里,就算在墩堡的院落里,都是热闹的欢笑声。
昨晚不只是这群民壮们经历的首次战斗,同样也是赵銘的第一次战斗,见过血,真正的杀过妖匪,那当然就会在这段过程中,完成普通乡民到战士的转变。
这种转变是极为重要的,尤其是人的任何的第一次都是印象深刻到能记住一辈子的,所以深知人性为何物的赵銘当然不会放过,这第一次进行血战的收尾阶段,让这些跟随自己的,同属赵姓族人的民壮们,尝到第一次经历血战的甜头
之前对他们言语间的鼓舞,对他们用一颗妖匪脑袋就是一钱银子的赏钱这等对贪婪渴望的激励,以及现在,知道跟着他赵銘就有大块大块肉吃的第一印象
这就是甜头,赵銘铸造个人权威,树立个人威望的第一步。
“就是这样简单。”他嘴角微翘。
端起又满上的酒盏。
同长桌两侧的七人交杯换盏,仿佛回到了前世的职场。
“我讨厌这种场合。”赵銘看着面前带着狂热的四位同族出身的小旗,以及旁边三个沉默寡言,话语不多的弓手队率,自己抿了口酒液咽下:“亦是沉醉其中。”
这场犒劳民壮的肉宴那是相当的成功,至少在第二天全部的民壮醒来,吃的满嘴流油满嘴都是肉味的他们,眉飞凤舞的走路都带着几分虎虎生风,更别说站岗放哨的那些民壮,就说那些被妖族抓伤了的病号,此时端着热好的昨晚的剩肉,伴着蒸好的粟米饭大口大口的吃着,还在三三两两的交谈,遮不住的对那些妖匪的鄙夷。
这场胜利来得过于容易,以至于没有人员重伤和死亡就换来了如此丰盛的战果赏钱虽然没发,但那赏钱发下来也得需要衙门那边牵头,等等没啥事。
现在吃到嘴里的那五花三层的,香糯可口的肥肉,是真的到了嘴里的
“士气可用。”赵銘对此是心知肚明。
但并未调整这种氛围。
士气高昂,那么在下一次面对妖匪的时候,就不会有过多的慌乱。
如果还是占据地利优势的守城战,那么只要损伤不会过大,哪怕战死十位数以内的民壮,再通过物质上的激励,一样能让这些民壮们的士气维持在高点。
战争打的是武器装备,是修为强度,同样也是士气的高低和韧性。
刚刚化形的妖匪或许能有八品和九品的等级。
可是那也是相较而言。
进攻。
面对的是城墙和挡板,七米的高度。
攀爬,面对的是城墙上的擂木和滚石,挡板间的长矛和利刃。
外加箭楼上冷静无比,箭术水平绝对稳定的役农弓手,绝对是这些纵使有超出人族的力量,兽性加持的凶残程度,对嗜血的渴望,还有利爪和尖牙,近战搏杀绝对算得上是高超的妖匪,不得不面对又只能拿着自己的性命,才能硬拼的障碍
就这样,赵銘时刻关心着墩堡的岗哨情况,时不时还自己来到城墙和箭楼上巡视几圈的情况下,四五天的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中间没有发生战斗。
只有偶尔零星的妖匪从树林里窜出来,继而被役农弓手扯弓射毙。
整体来说还算平静。
“有问题。”
赵銘站在墩堡城墙的东面,脸色凝重。
这是阳光初升的时刻。
清晨。
新的一天到来,却让他的心情愈发压抑,因为这几天太平静了。
“平静的根本不正常。”赵銘抿嘴,扶着刀柄的手缓缓将其紧握,看向东边那连绵的山峦,玉梨县有名的梨核山,呢喃道:“那些妖匪肯定在谋划什么。”
这段时间里,衙门那边派来的信使也骑着马来过,送来的书信上不只是对赵銘这位总旗的嘉奖,还明确表示这段时间里必须让所有的墩堡都升起挡板,哪怕刮风下雪也得日夜派人在城墙上留守,防止梨核山里的妖匪,再次聚集着冲出来。
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包包掺了特殊材料的牛粪,要求遇到危险便将其在箭楼的顶端点燃,化作狼烟给西边那些立起烽燧来的乡社村落们传递信息。
最终好让玉梨县城提前得到消息,好派出兵力解决麻烦。
“风雨欲来。”赵銘心情愈发压抑。
唯一还算好事的。
或许,就是一天半以后,那即将到来的震旦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