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值得了,哪怕他妈的亡命天涯
“那家伙真的对你很好吧”诺诺轻声问。
“也不是多特别,他是那种心其实特别软,对谁都会很好的人,什么人的事他都会背在身上,哪怕累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对我好可能也是顺手不过,你听过大动物和小动物的说法吧”
诺诺点点头,好像是听谁说过这种说法,人际交往中,那些强有力的家伙是大动物,他们是领袖,众望所归,一言九鼎,而那些没什么存在感的是小动物,只能仰望大动物。
“我还是个小动物的时候,有只大动物对我特别好,帮我咬人;现在大动物被咬了,趴在地下了,谁咬他,我就咬死谁”路明非缓缓地说。
诺诺沉默了很久,摸出一件东西丢给路明非。
那是一个面具,像是那种戴在古埃及国王的脸上陪他下葬的面具,面具上的人面沉静庄严。拿到面具的时候,路明非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因为这张面具曾经戴在奥丁的脸上。
他仔细地抚摸端详那张面具,面具内侧表面上布满了血管般凸起的纹路,还有类似生物组织的奇怪结构,材质很难判定,倒像是用某种古生物的化石雕刻的。
他有种隐约的冲动,想把面具扣在自己脸上试试,但还是克制住了,这东西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如果我告诉你奥丁的面具背后就是你师兄,你还会这么护着他么”诺诺深深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猛地坐直了,瞳孔中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他才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缓缓地躺回椅背上。
他很清楚这不是一个玩笑,诺诺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诡异的奥丁,唯一跟他有关联的人就是楚子航。
楚子航十五岁的时候,奥丁在高速公路上杀死了他的父亲,他矢志报仇,加入卡塞尔学院,后来他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从每个人的脑海里抹掉了,自己却又化身为奥丁,留守在那条下雨的高速公路上。
一切连起来就像耶梦加得,不是夏弥,而是神话中那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周而复始的死循环。
迷雾越来越浓,让人不由得恐惧。
“当时你几乎要杀死你师兄,但当你把这个面具从他脸上扯下来的时候,你看见了他的脸,愣住了,我真不敢相信那么狂暴的你还能停手,可你真的就停下来了。”诺诺说,“面具一旦被扯下,他也停止了行动。你们两个就这样僵在那里,像两个耗完了发条的小玩具。”
路明非敲敲自己的脑壳。回忆起来大脑深处一抽一抽地痛,但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幕,他狂暴地想要撕碎奥丁,但那张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忽然就从混沌的怒火中清醒过来,呆呆地看着那张脸,感觉着浑身近乎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
好像是小魔鬼在他背后发出了不屑的冷笑,随即他就失去意识,仰面栽倒。
“他似乎是被这张面具控制着,面具赋予他恐怖的力量。摘掉面具之后他就没那么强大了,但还是有很强的攻击性,但那种攻击性是出于恐惧。他非常恐惧,所以我一直给他注射氯胺酮,让他保持昏睡,但即使摘掉面具。我本想让你看的是昏睡的他,但不戴面具他的血统还是很强,会对镇静剂产生越来越强的抗药性,这次他比之前醒得早,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你进去的时候,他大概误以为你是个威胁,所以才会攻击你。”诺诺说,“我很难断定此刻的他是你师兄还是奥丁,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那确实是师兄没错。”路明非说。
“你那么肯定”诺诺挑挑眉毛。
“我刚才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他在昏睡中说梦话来着,叫了两个人的名字。”
“难道他梦里向你求救”
“不,他只是喊爸爸妈妈。”
诺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但我还是不记得他。”沉默了片刻,诺诺说,“我能猜到这个人就是你说的楚子航,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我记忆中的狮心会会长依然是阿卜杜拉阿巴斯。”
路明非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