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人了,我没想到她那么特别。”男孩把玩着钢笔,却没有写下一个字,“然后呢”
契切林先生和夫人对视一眼:“为了科学,我们把她捐献给了国家。”
“哦”
“她是独一无二的研究对象她的细胞,她的dna,她的骨骼,她的脑干组织,都是珍宝啊美国如果知道有她这样的人,不知道会花多少代价来抢她呢”契切林先生用很笃定的语气说。
“档案显示,您曾经因特殊贡献被授予科学院教授的头衔,是指您为了科学事业贡献了女儿么”
“我在基因学方面的一些研究成果也很重要”契切林先生补充。
“这样就清楚了。”男孩合上文件夹,“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您有意把她接回身边,国家会满足您的要求,你们可以一家团聚;但是鉴于她在科研上的惊人价值,如果您愿意再次把她捐献给国家,国家会授予您一笔特别奖金,并恢复您的教授头衔。一切由您决定,不过如果您决定再次捐献她,她可能会被送去遥远的研究基地,您和女儿未必有再见的机会了。”
“不用不用这样很好”契切林激动地大声说,“我们全家都愿意为科学贡献终生”
“我想请问,”契切林夫人不管自己的熟女魅力对于男孩有用没用,兴奋地扭动着腰肢,乳胸都要蹭到男孩的脸上了,“那笔奖金大约有多少”
“十万卢布怎么样”男孩微笑,“这笔钱在黑市上可以买到十个处女的贞操了。”
十万卢布这对于契切林夫妇而言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巨款。他们激动地对视,契切林夫人把丈夫的手握紧了放在自己丰满的胸口,仰头赞叹这份意外的恩赐。有钱就好办了,什么都好办了,契切林夫人不必陪那些男朋友出席舞会也有进口食品和高档时装可以享用了,而契切林先生除了重获教授头衔还有足够的钱养家。有钱他就能跟漂亮的妻子再生一个小孩,也许会是个比雷娜塔更漂亮的小女孩。
他们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到这位“克格勃军官”竟然会说出“十个处女的贞操”这样奇怪的话。
“那么成交”男孩伸出手。
“成交”契切林夫人扑上去握住男孩的手。
男孩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扎扎的卢布,整整十扎,推到契切林先生面前:“那么从今天起,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就属于我了。”
“当然当然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契切林先生搓着肥胖的手,“您能在档案中把她的名字改掉么我觉得保留叶夫根尼1没有必要您看,她已经是国家的了,没必要冠上父名”
1 俄罗斯人会用父亲的名字作为中名,在“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中,叶夫根尼是中名,这是雷娜塔父亲的名字。
男孩善解人意地笑了:“理解,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从此她就属于我了。不会有人因她而再度找上您,叶夫根尼可以抹掉,连契切林都可以抹掉,雷娜塔也可以。”
“那可太好了”契切林先生伸手去抓那些钱,但他没能说完这句话。
一柄古老的黑色军刺贯穿了他的心脏,军刺的另一端握在男孩的手包里缓缓抽出这柄军刺时,开心的契切林夫妇正在相拥庆祝。契切林夫人的惊呼声还没出口,男孩已经从契切林先生的心脏中抽回了利刃,反手刺入契切林夫人那被无数男人爱慕的酥胸中。契切林先生已经无力发出惨叫,跌跌撞撞地后退,撞倒了几排书架。男孩缓慢地拧动军刺,让契切林夫人的鲜血从两侧血槽中喷涌而出。
他猛地一抖手腕,军刺抽回,契切林夫人以天鹅之死的优美姿势倒在桌上。
“对于蝼蚁的存亡,我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因此把自己的手弄脏。但我答应过那个傻妞要帮她找回家庭可你们居然不要她了,她会很难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些事是我办不到的啊,这会让我很难堪的。”男孩用手帕擦拭着军刺,“与其告诉她父母是畜生一样的东西,不如骗她说你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他们在有生之年里一直等待着你回家,可惜他们没能挺过这个燃油缺乏的寒冬。”
“所以,去死吧。”他推倒书架盖住契切林夫妇的尸体,从壁炉里夹出一团火灰扔在散乱的书籍上。这么做的时候他哼着歌,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把钞票踢到契切林先生从书架下露出的手中,放下了图书馆的卷闸门,把钥匙掰断在锁孔里。他站在窗前看着熊熊烈焰吞噬了阅览室中的一切,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扎进风雪中。
莫斯科火车站。
检票口前挤满了人,乘客们坐在大包小包的行李上,等候着开往远东的k4快车。这辆跨国列车要在莽莽冰原上行驶一周,最后到达中国的首都北京。对如今的莫斯科人来说那是个好地方,有充足的食品和24小时暖气。但k4车票一票难求,能够拿到票的人都有门路。
即便拿到车票也未必就能按时登车,因为沿途的铁道缺乏维护,这段时间k4经常是几天几天地延误。可没有乘客回家等消息,所有人都攥着车票等在检票口前,夜里席地而睡,眼巴巴地盯着检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