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果然没信号。楚子航打开收音机,只有电流杂音。他再打开gps,同样搜索不到卫星信号。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人在高架路上这条路上满是监控探头,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故,却没有路警赶来。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只有高架路、暴风雨、黑影和这辆迈巴赫。
“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血统跟别人不太一样。”沉默了很久,男人给出了这个不太靠谱的解释。
“不要好像世界末日一样,血统不一样也不是多么丢人的事,你爹我血统也跟人不一样,没有我遗传你,你就很正常了。”
男人抓了抓头,“算了,先别说这个,以后有时间慢慢给你解释其实出国也蛮好的,但是记得不要申请一家叫卡塞尔的学院,那学院里都是一群疯子。”
“我说你后爹会把家产留给你么你可要千万看着他,别让他在外面包二奶到时候就有人跟你抢家产了。”男人认真地说。
“你看过印第安纳琼斯么里面教授和他儿子很赞我一生的梦想就是那样,老爸在前面开车,儿子在后面驾着机关枪扫射”
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的,这个时候他还能话痨,还有点眉飞色舞起来。
他们狂奔了十几分钟,按时速算已经跑了四十多公里。黑影们没有追上来,水银般的灯光也看不见了,楚子航狂跳的心率慢慢恢复正常,这世界上总不会有什么人跑得和极速的迈巴赫一样快吧他们应该已经把那些黑影甩了四十公里之远。
“现在去哪里”楚子航问。
“不知道,他们还在还没走因为雨还没有停,要找到出口。”男人依然踩死了油门狂奔。楚子航看得出,他的紧张一点都没有缓解。
雨还没有停什么意思雨和那些黑影又有什么关系楚子航头痛欲裂。
路旁一闪而过的减速标志上显示前方一公里是收费站,亮白的灯光从一片漆黑中浮现。男人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应该到正常区域了。过了收费站你就下车走,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搭个便车送你回去,让你那爸爸给人一点钱就好了。”男人摸了几张钞票在手里准备付过路费,又伸手把嵌在车门里的刀拔了下来。
“你去哪里”楚子航问。
“他们会追着我。”男人说,“别担心,你老爹真的很能的,还有这台车,900万的迈巴赫,不是闹着玩的,我跑得比他们快。”
什么时候了,还在炫耀自己的车楚子航无语地看着男人。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男人笑,“不过真的没事,我还要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呢。放心吧儿子。”
迈巴赫没有减速,收费站越来越近,炽烈的白光让人觉得温暖,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了旅社屋檐下的油灯,不由得加快脚步,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楚子航和男人都热切地望向前方。
车猛地减速,刹车片刺耳地嘶叫着。
“不不对”男人嘶哑地说。
楚子航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对的那种渴望接近的心情不是在海里看见灯塔,而是虔诚的拜谒神的感觉所以急欲亲近,急欲亲近神的光辉。
可是楚子航不信神,什么神都不信在他看见那灯光之前。
他们停下了,可灯光却向他们逼近,那些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的、丝丝缕缕的白光。
楚子航听见了马嘶声,他觉得那是幻觉。虽然很像马嘶声,可如果真的认可了那是马嘶声,那匹马该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
“要听老爹的话,不要离我太远,也不要靠得太近。”男人扭头看着楚子航,“就像是小时候我带你放风筝。”
风筝从不会离开放风筝的人很远,因为之间连着风筝线。远离的那一刻,是风筝线断掉的时候。
楚子航点了点头。
“系好安全带”男人全力踩下油门。
迈巴赫以最大的加速度冲了出去,冲向白光,直撞上去。水雾被斩开,楚子航忽然看清楚了,那白色的光芒中站着
他的世界观崩塌了,以前他所相信的一切完全破灭,世界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戴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楚子航在一本书中读到过他的故事。现在他来了,一如传说中,骑着八足骏马seipnir,提着由世界树树枝制成的长枪gungnir,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独目
他本该只存在于文字和壁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