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大人差人来请了。”
就在我为难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这一声禀报。我颇有些讶异地看向了李彦琛,眼看着这都快到晌饭时间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饭再做吗?这个方正也真是的,之前不是来过了吗,怎么现在还差人来请。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李彦琛伸出手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颊。
“今晚在寝宫等我。”他凑到我耳边,几乎是用气息说出这几个字。我抬眸看向了她的眼睛,他却只是淡然一笑,还不容我细究就转身离开了。
让我在寝宫等他,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我侍寝,意会到这层意思我不禁红了脸,没想到嫣然姐姐的先见之明这么灵验,只是不同于当时的纠结为难,今天他提出这一要求我除了羞怯却没了其他感受。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接受了他。
李彦琛离开了,我留在殿里也没事,况且,我还得预备着今晚的侍寝,于是命人收了棋盘,我就起身回了自己宫里。
我刚坐下,秋实就走了过来。可她毕竟不是我的体己丫鬟,况且,她多数时间都在做杂疫,想必对侍寝规矩也不甚清楚。
“菜苗呢?”我向里屋张望一番,随口问了一句。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这一问,她竟哭了起来。
“怎么啦?”我难掩讶异地看了过去。
这一次,她终于抑制不住,直接跪在了我面前:“娘娘,求您救救夏洁姐姐吧!”她拽住我的裤脚苦苦哀求起来。
这番举动让我越发摸不着头脑。只是夏洁这个名字让我隐隐升起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你起来,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说着,便伸手要扶她,可她似乎觉得跪着能让事情多一分成功的机会,任凭我怎么搀扶她就是不起。
“娘娘,奴婢祖上是大衍城内的没落户,因不甘同族讥讽,父亲自小就将奴婢送到了他的至交夏家。夏家在惠州虽是大家,可处境却同奴婢家中如出一辙。夏伯伯膝下无子,旁人的奚落造就了夏洁要强的性子,她一心想通过选秀给家中争得一分荣耀,选秀那年,奴婢也因夏家的关系如愿得到一个入宫名额,只可惜,那一年佼佼者太多,前有惠州第一美人阮氏,后又有荆州顾氏嫣然,在她二人的绝世风采下,其他秀女不禁要失色许多。好在,当时因为太后的缘故,又象征性地留了几位,奴婢与夏洁就这样进了宫里,原是给了侍妾的位份,只可惜,好景不长,阮氏之前在宫外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初到宫中,难耐寂寞,恰巧那时,荣馨宫的丽嫔娘娘添了位小皇子,阮氏见不惯丽嫔以皇子争宠,一怒之下竟私通宫外,将皇子杀害,皇上知道后大为震怒,赐死了阮氏,并下令宫中绝不能有惠州女子做主子,奴婢与夏洁就这样受了牵连。”
这番讲述,让我心头唏嘘不已,想不到夏洁竟有如此坎坷的经历,难怪她时常会那般愤愤不平。从前我不理解,如今知道了,不由又多了几分同情。可这些陈年旧事似乎与眼前秋实的泪眼涟涟仍旧联系不到一起。
不待我提出疑问,她哀求的声音已经再度传了过来:“奴婢在夏家七年,夏伯伯从未苛待过奴婢,夏伯母更是视奴婢为己出,夏洁犯了弑君大罪,固然该死,可夏家其他人是无辜的。娘娘现在那么得宠,您的话殿下一定会听的,奴婢恳请娘娘救救夏家……”秋实哀求的声音伴着响亮的叩头声在我耳畔不断回想,我只感觉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我终于明白方正为什么要用那个眼神看我了,原来,我才是这后宫最可怜的人。已经到了这种关头,他还在瞒我,而我竟沉溺在他的温柔陷阱中丝毫没有察觉。前一刻,他还沉溺在与我的嬉笑玩闹中,一回身,手上却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狠辣的作风竟出自与我朝夕相伴的李彦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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